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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故事二十七 | 罗兆森:当一切结束时

2019.06.17

HFI学生


罗兆森(Aaron Luo)


华附AP 2019届毕业生,初中毕业于广大附中,在18/19海外大学申请中获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卡耐基梅隆大学、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学生大学、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宾州州立大学、俄亥俄州立大学、迈阿密大学、普瑞特艺术学院,英国爱丁堡大学等录取。



这半年要说我认真写过哪几篇文的话,恐怕两次都是大难不死有感而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第一次在泰国的环山公路上飙着一辆350cc的雅马哈过弯道,本来就没多少骑重机经验的我硬是开上100公里的时速,弯道有砂石,刚看清的我已经来不及减速,连车带人飞出去了十几米。站起来的时候爸妈刚骑着小电驴跟上来,愣了好久才看清站在地上的血人是自己儿子。我妈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破口大骂,我倒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太疼了,只是那一瞬间脑子里想着十分钟前和他们夸下海口在终点等他们的牛皮吹破了。


那一次我学会了,能有多大能耐就做多大能耐的事儿。


第二次是从柬埔寨登机的时候,我看见飞机侧翼的涡桨式发动机(后来才知道这个短程起降比喷气式更可靠),刹那间所有空难现场的照片都闪烁在我脑海中。后来一路上都在电闪雷鸣和颠簸之中度过。自以为什么都不怕的我在iphone的对话框里给爸妈打下了我爱你。


说来也好笑,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第二次写,第一次是初中的时候为了买球鞋给爸妈扔下的糖衣炮弹。


在这短短的三个小时飞行里,我回顾了我的整个高中三年,没有什么曲折艰难,更多的是无数记忆片段。


我自认为是个懒惰的人,一开始还不信,后来越来越多的事情还有母上每日一念使我逐渐相信了这一点。光说考sat这事儿我就拖了一年半到最后也没考出好成绩,每次考试我也是最后一天晚上才开始复习。数不清多少个夜晚我在看着那一个个令人惊悚的archaic smile和非洲雕塑的神奇名字直到天亮,然后开始懊恼为什么拖到这么晚,并暗暗幻想要是我也有时光穿梭机的话一定要和张骞说一声丝绸之路一定要到非洲并告诉那里的人,起名儿和我们中国人一样两个字三个字就可以了,不然2000年后在遥远的东方大陆还有一青年喝着double shot的咖啡看着他们的名字昏昏欲睡。凭着对历史的热爱,我活过了高二。那一年的分数和无数的考试,在我心中似乎并没有那么深刻,难以忘记的却是凌晨三点的龙口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更喜欢夜晚,喜欢那份一个人的自由,和陌生人之间的心照不宣,给彼此留下的空间。有的时候p会陪我去1200,有的时候dxq会在一旁看着我无法理解的政治哲学,但我喜欢在进门右手边的摄影区逛,森山大道荒木经惟的日本街头和贾樟柯的电影手记。有些时候,p会拿着他的小音箱和我坐在天河北街边的椅子上,开始从radiohead听到oasis;广州夏天的风总是有特殊的味道,清爽却同时温暖,骑车的时候会把p的长头发吹起来;龙口西路口坏掉的的第三盏灯还是向以往一样闪烁着;保安亭里的门卫已经偷偷睡着……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


在Studio的日子特别有趣。那会儿总是一放学就跑到studio,戴上我的降噪耳机和我的模型开始二人世界。说来也奇怪,我这么懒一人,做建筑模型和拍照的时候就与“懒”字无缘,有的时候晃过神来已经是凌晨一两点,基本上工作室就只剩另一个工业设计的老哥还在那摆弄着着他设计的代驾员专属书包,而我呢就在那切割机里一根根的切着我的木头。永远在睡觉的加菲,京官儿年糕,在我的裁剪版上打盹儿。


无数个日夜都如此,到现在切割机的嗡嗡声有时还会回荡在耳边。


夏校的时候更甚,那会儿老是做不完模型,于是大家每天都和教授玩猫鼠游戏,鞋里塞一胶水,书包放水壶的地方塞一尺子,然后找人放哨,其他人就走楼梯把所有材料藏在停车场,等人都走了再拿回宿舍通宵做。其实大家伙都知道学建筑多苦逼,也都发牢骚,但嘴皮子骂完舒畅了还是拿起裁剪刀一毫米不差地裁剪模型。心里都明白,到最后剩下的还是热爱,那黏起来的手指和跳过的早午餐,都抵不过教授的一句good work来得实在。


其实过去了这么久我也没明白摄影和建筑到底意味着什么。我相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不会理解透彻,会一直是个学生。但我想目前来说她们是我的生活方式,是我理解这个世界的立场。我始终相信作品应该是有温度的,应该是自我的,这并不是自私,而是每个个体独特的看待世界的角度。这三年不论是在建筑还是摄影,我都有幸认识了很多优秀的从业者和爱好者,他们的感性和理性,一种永远去观察和创造的勇气和生命力着实打动了我,也让我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申请季的末尾我不大记得了,脑海里大部分都是一遍又一遍的submit essay和payments。不过我依然记得那个早晨,我独身一人在m国c市转机,由于把外套放在行李箱里和飞机一起转走了,我不正常地穿着一件卫衣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天,又正常地像所有南方人一样用手机拍着大雪纷飞的白。z学长翘了一节数学课带我逛校园,把自己的宿舍床让出来给我睡。第二天一大早我兴致勃勃地来到department,但前台大妈告诉我并没有预约上面试,我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心想大不了就当来学校参观一圈体验一下大学生活,走到门口脚还是像缠了一块铅罐一样停住了。我不甘心啊。于是我一个一个办公室敲门求情,可能是最后department的人觉得我脸皮太厚,安排了副院长给我面试。一进门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一脸慈祥。一个半小时后我口干舌燥,谢了她,作品集也留在了桌上。走的那天在的士旁,z学长用了足王体对我说,你必来。我朝他点了点头:“必。”


很多可爱的人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但怎么也忘不了。记得有一天下午,打算回家复习世界历史的期末考,p硬是拉着我去1906咖啡厅吃鸡,看在他的一头卷毛儿份上,我从了他。然后吃到一半f突然打电话和我说文书要交了电脑在家里,赶紧回来开门。我骑着一辆没有刹车的摩拜和p从1906赶回家。按理说零下二十度我都不觉得冷,但那天的阴雨冷得我和p连手都不敢伸出来,裹着衣袖控制手把方向。一进门就看见一大大的生日快乐贴在墙上,地上还飘着几个掉下来的气球,l,f,i还有所有朋友都在。我想哭,也想笑,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笑,然后一个个抱了他们。


夏天的时候在美上暑校,遇见了一南京哥们儿x。 刚开始大家伙都讨厌他,因为他喜欢吃咖喱味儿特大,说话总开黄腔,于是我也跟着大家讨厌他。后来有一天经过他宿舍,突然听见里面传来黑豹的don’t break my heart, 我满心欢喜走进去和他聊了起来。从那起,我每晚都光着胳膊挤和x挤在那小床上听着摇滚,听他从奔驰amg讲到雪地漂移过弯的驾驶技术。我一直都对x的车技表示怀疑,直到去m国面试的时候他开着爱车来机场接我一路上放着我最喜欢的歌,我的质疑才被打消。


很幸运生活中有这么多可爱的人在身边。他们有的上了大学分布在东西海岸,有的去了成都在ifs朝五晚九,还有的辞了工作剃了头发满世界跑。我庆幸在我人生中遇到了他们,走过一段路,有了交集有了故事。


最后得说说我爸妈。我一直觉得他们不太在乎我学校里的事儿。有哪个大学录了,即使排名不好,母上就会说,哇,这个学校很棒诶,已经很不错了!有哪个学校拒了,母上就会说,没事儿,这是学校的损失。我觉得他们唯一在乎的就是我的吃和睡,比如每天冰箱里有没有水果和牛奶,每天晚上检查我有没有熬夜。直到后来有一天我看母上和父亲盯着电脑屏幕津津有味地讨论着什么,我凑上去一看,原来是学校百度百科信息。”你学校的饭堂全m国排第二呢!“ 母上的兴奋溢于言表。我看着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毕竟排第二也没您的辣椒炒肉来的好吃。



说好的不写故事还是没忍住

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

对于我来说图像比文字的表达更有力

于是我拿起了相机

忘记了怎么写字儿

 

最后还是想说

是自己幸运了

毕竟在洞里萨湖上

7岁的小孩扛着几十斤木板

而我是拿着相机的过客

几米的距离境地却截然不同

 

或许真的起跑线比别人快了几步了

就别把手里这副好牌打坏了

做人做事儿多想着别人

衷心感谢各位的陪伴

从我长发到短发

从我低沉到现在只剩下沉(我会瘦下来的)

以后会是怎样呢

我也很期待

可能当一切结束时也是一切开始的时候

我希望那会是突然的平常

最后祝大家活得真诚快乐

希望有缘江湖见




文字 | HFI Y12 罗兆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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